銅提筒應該是廣東西部、廣西南部、越南北部的古老民族所使用的盛酒器。銅提筒,可作盛器使用,因其銅質,形象如筒,又有對稱雙耳可系繩,故而得名。銅提筒是一種時代明確而極富地方特色的文物,可以說是南越文化的代表性器物。在南越王墓出土了大小不一的九件銅提筒。
銅提筒紋飾
銅提筒的紋飾精美,外壁腹部繪有四艘船紋,至為罕見。每艘船上有六人,其中五人頭戴以羽毛裝飾的巍峨高冠,所以被稱為“羽人”。南越王墓出土銅提筒外壁這組纖毫畢現的羽人船紋上,一共可見五名羽人。他們頭戴羽冠,上身赤裸,下身著羽毛短裙,打著赤腳。船頭右首的第一位羽人手持弓箭,昂然而立;第二位羽人坐于鼓形座上,左手執短棒擊鼓;第三位左手執一俘虜,右手持短劍;第四位立于高臺的羽人頭戴與眾不同的矮冠,左手持靴形鉞,右手執一人首級;位于船尾的第五位羽人則操持某種控制船體行進的工具。
銅提筒上的船紋反映了中國古代的造船技術,整船造型合理,可見清晰的水密艙結構。所謂水密艙,就是用木板把船艙分隔成一個個互不相通的分區,避免因船艙進水使船只傾覆。羽人船紋展現的水密艙結構,說明早在西漢中早期,先民們可能就已發明了水密艙技術。這一技術的產生使遠航成為了可能,對后世航海影響深遠。另外,船上第五位羽人操持著一條狹長物體,當為某種控制船只行進的工具。這是什么呢?它很有可能是尾櫓。櫓作為船舶的一種推進工具,在槳的基礎上演化而來,櫓擺動時,船與水接觸的前后部分產生壓力差,由此產生推力推動船只行進,它的效率大約是槳的三倍。櫓的出現同樣是船舶推進工具的巨大革新,它和水密艙技術都屬于中國科技史上的重大發明。
秦漢時期的造船技術,除了船紋描繪,還有其他考古資料作為佐證。1974年,在廣州市中山四路發現一處秦漢之際造船工場遺址。遺址大約400平方米,據估算最大可制造出寬八米、長三十米、載重五六十噸的平底木船。
雖然目前并沒有詳盡的文獻資料證明這些“羽人”曾經乘船去往何方,但是以上種種,說明早在西漢時期,南越國的船舶已具備較為成熟的入海條件。在《漢書·地理志》中,記載了一條由徐聞、合浦等地向南海航行的路線:“自日南障塞、徐聞、合浦船行可五月,有都元國,又船行可四月,有邑盧沒國;又船行可二十余日,有諶離國;步行可十余日,有夫甘都盧國。自夫甘都盧國船行可二月余,有黃支國,民俗略與珠厓相類。自黃支船行可八月,到皮宗;船行可二月,到日南、象林界云。黃支之南,有已程不國,漢之譯使自此還矣!秉S支國即康契普臘姆 (今印度馬德拉斯附近),已不程國即師子國在今斯里蘭卡。那么,我們是不是可以據此猜測,這些船紋中所描繪的羽人們,也曾經遠涉南海,成為開辟海上絲綢之路的先驅?
自古以來,越人“以舟為車,以楫為馬”,羽人船紋不僅描繪了乘船祭海的場景,更是承載了數千年以前,先民們揚帆起航,探索重洋的夢想。
通過考古發現的銅提筒的紋飾就能了解這么多古代的知識,這就是文物的魅力,也是我們考古發現的目的,這就是中國的文化價值,也說明了中國的歷史悠久。